【忍たま化】斜陽

*新哀&May家的忍たま化孩子們的故事

*高坂梅三郎&佐武新左衛門24歲 / 微CP要素



***


這是一個剛下過小雨、地面濕潤的春的午後。

佐武新左衛門睜開了雙眼,映入他眼簾的是高坂家那熟悉的紫檀木天井、與從半敞的紙拉門縫所照射進來的一縷金色斜陽。


聆聽著蓊鬱庭院裏只剩下點點雨水自葉尖低落的微弱聲響,新左衛門明白在自己小睡的這段期間、惱人的陣雨已然停止。

他緩緩自榻榻米上坐起了身,右肩的舊傷便跟著隱隱發疼。

每當這種多變與潮潤的天氣來臨,新左衛門總是因為舊傷的復發而無法好好地端起他深愛的火繩槍。

也許,這也是日後讓自己果斷放棄繼承家業的其中一個要素也說不定。


他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晰、清晰到一幕幕回想起多年前令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忘卻的那個午後。


那時同樣下著令人濕熱難耐的滂沱大雨。

他騎著黃昏時城託付給他的駿馬飛快地向前奔馳,雨水令他的視線模糊不清、馬蹄踐踏著泥濘的厚重水聲與後方追兵的嚷聲也充斥著他的耳膜。

他聽見無數箭矢劃過空氣從他耳邊呼嘯而過,也感受到鋒利的金屬穿破他右肩的衣料與皮肉、直抵筋骨深處。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絕不能停下腳步。


他的好友高坂梅三郎正闔著雙眼、發出沈重的呼吸聲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

如果懷裡的人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新左衛門覺得那甚至比自己失去一兩隻臂膀、或是不著邊際的死亡一事要來得更加可怕。

所幸冰冷的雨水早已浸濕全身,麻痺的神經使得痛覺也不似那麼地明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著黃昏時城的方向策馬奔馳、再奔馳。

就在樹林的入口,他終於見到樹梢間出現了幾抹俐落矯健的黑色身影——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幾位黃昏忍者——亦是懷中好友最親近的家人。

趁著他們支開敵軍的同時,新左衛門更加奮力地催著馬韁、朝著陡峭的山路馳騁而去。

山路的盡頭便是他懷中友人唯一的救贖。

此時疲憊不堪的新左衛門明白他們已經沒事了,因為那些令人安心的黑色身影將會一路守候在他們的身旁、將他們安全地送往那座他與梅三郎擁有太多回憶的村莊。


當新左衛門用盡氣力載著他的好友抵達村莊時,他的意識實際已經所剩無幾。

與他交情不錯的諸泉前輩上前將他們跌跌撞撞地扶下馬背之後,過分的安心感使他的思緒旋即墮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黝暗之中。

他只記得醒來之後他抱著他的好友失聲痛哭。早在母親過世之後他便沒再如此情緒失控過,彷彿這世界已然沒有隻言片語能夠形容他們當下再次相見彼此的慶幸與喜悅。

他的好友一如往常地揶揄他愛哭的性格,卻也反常而生硬地回應了他的抱擁。

那一瞬之間他突然明瞭——在自己心底高坂梅三郎比什麼都要重要、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取代。



***


這是那時留下來的箭傷。

雖然箭矢與鐵鏽早已清除、傷口也經過了縫合,但經過了多年歲月,每當落雨的日子來臨它又會隨著過往記憶開始反覆翻騰、提醒著他們曾一同度過的那些晦澀的歲月。

新左衛門輕驟眉頭,暗忖著是否要去廚房向人打桶熱水來敷藥。

正當此時,那位令他獨自在沿廊等待至入眠的人——纏綿於他方才記憶中的墨綠身影揭開了拉門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終於醒啦,新左。聽陣左兄說你睡了一個下午。」

高坂梅三郎瞇著慧黠的雙眼、露出他那總是看起來有些揶揄的神情,卻又比誰都細心地從廚房捧來了熱敷傷口用的湯藥。

完成在身的種種任務之後,梅三郎睽違了數個月再次返回了他的故居——他的身邊。


「你回來了,梅ちゃん。」

新左衛門的臉上一如以往漾起了滿溢著溫暖的笑容。彷彿春日裡短暫的陽光全被盛在了這副小小的笑顏之上。這副表情梅三郎早已看了十年之久,卻總覺得沒有看膩的一天。

比起當時為了他的生死而失聲落淚的新左衛門,他更喜歡對方這副看起來有些傻氣的溫吞笑顏。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那日的事情再也不要重蹈覆轍。

他莞爾著張開雙臂迎接撲進自己懷中的身軀,並在炫目的金色斜陽裏與那闊別了數個月、卻仍然帶著甜膩氣息的溫熱輕輕地相互交疊。


「......新左,我回來了。」





*** 終***





我是半夜不睡覺愛打短文的新哀。

好喜歡好喜歡他們。


新哀*Mayo 2015/11/07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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