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awberry》逍遙顥天

逍遙遊&顥天玄宿短篇隨寫,只是想寫草莓味哈根達斯。

現代paro,設定是大學教授遊和在家工作的天文學家玄宿。



1.


「好嘛,就一回。」

酷暑的熱浪衝擊著發燙的街道,也連帶降低了逍遙遊的危機意識。他的戀人勾著他的手臂,踮起腳尖湊近他,溫熱的吐息搔刮著他躁動的耳膜。

「就吃一回哈根達斯,我保證不吃多。」

逍遙遊擰起眉頭就要發難,卻在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灰紫色眼眸時徹底失去了話語的能力,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拒絕顥天玄宿的請求,就像沒有人能夠逃離賽壬的漩渦。

逍遙遊把嘆息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口乾舌燥,正如他的戀人所言需要來一球冰淇淋方能消暑。

「......上車吧,說好就吃一回。」

顥天玄宿笑著點了點頭,動作俐落地鑽進了副駕駛座。逍遙遊將他為數不多的行李放進後座,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闔上了隔絕熱浪的車門。一切都和原來一樣。他久違地替他繫上安全帶,這個角度能瞥見顥天玄宿敞開的領口底下若隱若現的雪白胸膛,他惦起那底下藏著一道未癒的傷,一顆心便沒來由地脆弱了起來,彷彿比過去任何時候還要輕易地陷入感傷。

收音機正播著他們喜愛的那幾首英文歌曲,身旁的人不經意地哼起了旋律,逍遙遊卻是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的食指反覆輕敲著方向盤,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肯定是這個夏天太熱的緣故。


他很久沒看見他開心的模樣。

顥天玄宿顯然無法在焦糖與草莓上做出如此重大的抉擇,面對他伏下眼簾略帶遺憾的神情,逍遙遊最終仍是敗陣了下來,他雙手握著兩只甜筒回到座位:「一人一只,我們換著吃。」

顥天玄宿滿臉幸福地捧著焦糖味的哈根達斯甜筒,一對新月似的眼眸都成了愛情的形狀。逍遙遊手裡正握著草莓起司味的甜筒,視線卻始終移不開戀人的身上。

他接過顥天玄宿遞來的甜筒,草莓的香氣刺激著他的嗅覺感官,他並沒有特別鍾情這種水果,然而腦內的多巴胺卻不斷提醒他這是他的天使剛剛品嘗過的禁忌果實。

顥天玄宿的睫毛很長,眨眼的時侯常常勾動他那縷調皮地捲曲額前的白髮,他的膚色也很白皙,像是一捧掌中的雪,攤在陽光下就會消融不見。而此刻的他正伸出了小小的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著手中的甜筒,逍遙遊覺得那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是落在了雪中的莓,甜膩卻危險。

「逍遙遊。」

大概是他的目光著實太赤裸,以至顥天玄宿不得不出聲提醒他:「你的冰淇淋,融化了喲。」

他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落入了陷阱。草莓味的哈根達斯滴落在逍遙遊昨日剛送洗回來的Dior襯衫,烙下一道長長的粉色印記,像是在無情訕笑他癡心的想妄。

逍遙遊耳根發燙,他抑制著內心滿腔的絕望,佯裝豪不在意地用手指抹去胸前殘留的黏膩。

「......草莓。」

顥天玄宿一雙木槿色的眸子仍緊盯著他瞧,像是貓發現了獵物的模樣。

逍遙遊不明所以,便將手中的草莓起司味甜筒遞了出去。顥天玄宿的視線始終落在他身上,卻沒有要接過的意思。

「玄宿?」

顥天玄宿執過他的手腕,在逍遙遊抹過冰淇淋的手指上輕輕落下他小巧的舌頭。

一切的發生都讓逍遙遊措手不及。溫潤軟膩的觸感劃過他敏銳的指尖,他的大腦隨著僵硬的身體陷入空白,丟失的幾秒記憶早已無處可尋。

而面前的罪魁禍首品嘗完他的草莓,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嘴唇,復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他的甜筒,彷彿方才的一切只是未曾發生的海市蜃樓。

逍遙遊心底暗罵了一聲,闊別數日的思潮蠢蠢欲動。若是換成旁人想必早已對此般挑釁做出了處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顥天玄宿比誰都要瞭解他的軟肋,或著說他本身就是逍遙遊的軟肋。而最終雙人份的哈根達斯甜筒是如何雙雙落入了顥天玄宿的口腹,他也完全沒有了印象。



2.


逍遙遊向學校請了假去接顥天玄宿出院。

顥天玄宿天生有著心疾,前些日子因反覆復發的心悸送進了醫院,在醫生的建議下進行了搭橋手術。雖說是開胸,卻也算不上是什麼太危險的手術,手術的過程也算是順利,就是他的身子過於虛弱而住院調養了一陣子。

逍遙遊在大學裡任教,下了課就抽空來醫院看他,顥天玄宿有時一睡便睡大半天,他就坐在他的床沿盯著他安靜的睡顏,這時他才發覺幾些時日不見自己還真的有些想念。

他將他露在了被褥外邊、一向不帶什麼溫度的手執起,緊緊揣在掌心裡。也許這樣他才能確信他的戀人仍舊存在,沒有隨著最後一絲夕日的餘光退出窗檐而消失不見。

當月色無聲地攀上了病房的床榻,逍遙遊這才瞧見顥天玄宿打開了顫動的眼睫,陰影底下一雙眸子暗成了很深很深的紫灰色,正沉默而專注地凝望著他。

「手術很成功,放心吧。」逍遙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朗快些,「我想再過不久你就能出院了。」

顥天玄宿沒有回應,眼神卻柔和了不少。逍遙遊權當是他術後不久身體仍感到睏倦,便扯出笑意將身子向他靠攏了些:「若想吃什麼,明天我給你買來。」

顥天玄宿反握住逍遙遊的手腕,將他的手一把拉過貼上自己的胸膛。敞開的領口下纏繞著繃帶,一道手術留下的既長又怵目的傷痕,術後裏裏外外縫合了幾十針,都像是縫在他的心尖上。

「我想你了。」

顥天玄宿的聲音微弱,卻很清晰。

逍遙遊確實地感受著那人胸前鼓動的心跳,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your skin

your skin and bones

Turn in to something beautiful


顥天玄宿在回程的車上也睡著了,逍遙遊的外套正罩在他的身上。

朝思暮想的冰淇淋終於手到擒來,此刻的他正帶著饜足的神情斜倚著椅背陷入了夢鄉,面上的氣色也比住院時好上不少,至少眼尾的殘紅使他有了點活人的氣息。

車裡的音響被逍遙遊調到了最小的音量,正撥放著Coldplay的Yellow,他輕手輕腳地打著方向盤,盡可能地不將人吵醒。

下了交流道,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五顏六色的街燈亮起,朦朧地點亮天使的睡顏。

他知道他們快到家了,眼前這條路並不長,過了前面的彎就是他們的公寓,而展開的道路卻像是會永無止盡地綿延下去。他心底前所未有地平靜,這樣平凡的日常畫面給了他莫大的勇氣,讓逍遙遊相信今後他們也會永遠這般走下去。

「Do you know」

他將車穩妥地停進地下室的停車坪,望著他仍舊熟睡的天使,隨著曲子輕聲地哼起了歌詞。

「You know I love you so」


他回到了他們共同生活的地方。

熟悉的傢俱,逍遙遊挑的淺灰色沙發,顥天玄宿挑的白色絨毛地毯,兩人成對的馬克杯和室內拖鞋,都和原本一樣。在顥天玄宿住院的這一個月裡,逍遙遊仍是將小小的公寓打理得井然有序,他並沒有將顥天玄宿的日用品收起,一切都維持著一個他們共有的家應有的樣子。在玄關點開了燈的瞬間,顥天玄宿甚至產生自己從未離開過的錯覺。

「你先去洗澡吧,時候也不早了。」

見顥天玄宿仍是滿臉倦意,逍遙遊將他半哄半就地推進了浴室。接著他收拾好從醫院帶回來的簡單行李,將他這些天換洗的衣物裝進洗衣簍,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繞回浴室取走了顥天玄宿剛剛脫下的衣褲,替他換上乾淨的浴袍。

將衣物扔進洗衣機的時候,逍遙遊滿腦子是浴室裡淋瀝的水聲。

待逍遙遊將洗好的衣物全都晾起、也將手邊一切收拾乾淨,他這才如釋重負地進了浴室,在水氣未退的淋浴間裡擰開蓮蓬頭讓暖流將自己一身的疲憊給褪去。

沐浴後他告別一身氤氳回到臥室,果不其然見顥天玄宿已經在床鋪上裹著一團薄被,妥妥地蜷縮著身子沒有了動靜。

夏夜的溫度比起白日明顯降低了不少,風扇的微風徐徐吹拂身上,是十分舒適的氣溫。

他心想,顥天玄宿果真是累壞了。誰讓這人才剛出院,便拉著他又是吃冰又是胡鬧的。

逍遙遊熄了燈,躡手躡腳上了偌大的床。他猶豫了一會,仍是將人連著棉被一同撈進懷裡,久違地嗅聞著同一款沐浴精用在他戀人身上的氣息,並在他額前輕輕落下一吻。

「晚安,玄宿。」

與此同時一雙白皙的臂膀出乎意料地從棉被裡鑽出,像條白蛇那般輕柔軟膩地纏繞上逍遙遊的頸項。

眼前這雙在黑暗中朝他凝望的煙紫色眼眸裡正映著自己的倒影。逍遙遊笑著收緊了在他腰間環繞的手臂,抵著他的額頭問道:「怎麼不睡了,方才不是睏了?」

顥天玄宿眨了眨長長的睫羽,攬著逍遙遊的頸子湊上去輕咬他的耳朵,並低低地在他耳畔呢喃:「草莓,還沒吃呢。」





fin.





跟皓日常聊天的延伸產物。起源於一次我跟朋友帶著小黏土遊去吃冰淇淋的時候不小心把草莓起司味冰淇淋沾到他身上而突發奇想的一個段子。

怎麼回事,衣冠楚楚的男人沾到冰淇淋也太可愛。雖然事後我洗到懊惱就是了。

設定是大學教授遊和在家工作的天文學家玄宿,不過設定的細節通通沒寫到所以在此也不用細究了。總之他們在一間小公寓裡同居,雖然各有各的房間但玄宿常常跑去遊那邊蹭他的雙人床。


還有我真的很喜歡Yellow這首歌,每次聽到都莫名想哭。

雖然年初經歷了很多情緒導致我一度認為自己今年大概再也寫不出文,但努力一把似乎還可行嘛。謝謝身邊的逍遙顥天友人,有你們真好。



月城 2021/04/07暮春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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